李煜的身上,有两个被载入情史的永不褪色的人生标签:后主、词人。
李煜的第一个标签之所以是后主,因为他是南唐的最后一位君主。
李煜,字重光,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李煜即位后,不理政事,沉溺于宴饮的歌舞升平之中,国事日衰。后来南唐也被宋朝所灭,李煜成了亡国之君,史书中也将李煜称为“李后主”。
李煜被俘后,被宋太宗封为“违命侯”,这个爵位很明显只是名义上的,其实李煜被俘之后过的是囚禁的生活。据史书记载:李煜也说他的这种生活是“日夕以泪洗面”。
在被软禁的时光中,李煜失去了人身自由,过着被严加看管的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中,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三年时光。
《宋史》对李煜去世一事描述相当简略,如同春秋笔法:“三年七月,卒,年四十二。废朝三日,赠太师,追封吴王。”
作为南唐最后一任帝王,他无疑是失败的他主政期间,优柔寡断,用人失衡,沉迷声色,疏于治国。
但是,人们在历史评述时,总是秉持客观的态度,能以包容、理性的心态评价历史人物。就拿南唐来说吧,南唐在李煜的皇帝职业生涯里经历了进行时和过去时两种时态。
南唐退出历史朝代序列也为他的人生履历表填写了不太光彩的一笔。南唐的兴衰,有其历史必然性,南唐被北宋的历史车轮取代这口历史大锅,不能让李煜一个人背。
李煜率南唐降宋后,宋太宗赵光义曾经问南唐旧臣潘慎修:“李煜果真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吗?”
潘慎修毫不避讳地答道:“假如他真是无能无识之辈,何以能守国十余年?”由此也可见,李煜并非是没有治国理政的才能的。
李煜的人生际遇,毫无疑问是不幸的。他生在帝王之家,却又偏逢乱世,他尚未继位之时,南唐就已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李煜即位后,尊事北宋,对内宽刑罚、轻徭役,让百姓休养生息,南唐才得以偏安十五年。可以说,他既生错了年代,也生错了家庭。
李煜的第二个标签是词人。
之所以将词人这个标签贴在李煜身上,这当然是因为他为后世留下的一阕阕动人心扉的、有着顶流文学艺术造诣的歌词了。
据史书记载,李煜“为人仁孝,善属文,工书画”。李煜在政治上并无多大建树,然而他却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工书、善画、能诗,尤精于填词。
李煜通音晓律,原创乐曲《念家山》和《振金铃曲》,李煜对艺术领域的另一贡献就是复原了“沧海遗珠”的《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是唐朝大曲中的法曲精品,至五代时失传。李煜按谱追寻,沧海拾贝,凭借深厚的音乐造诣,更正所获谱曲中的错漏之处,重订谱曲,使《霓裳羽衣曲》以惊艳的面孔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
在李煜的诸多文艺成就中,歌词的创作最为世人乐道。李煜本就是音乐家,集填词谱曲以一身,写出了大量有着很高的文学价值和极高艺术成就的歌词。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李煜的词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正所谓词人不幸词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悲惨的人生际遇,却越发促生了李煜的创作欲望,提升了他的艺术造诣。
李煜的词,继承了晚唐以来温庭筠、韦庄等花间派词人的传统,又受李璟、冯延巳等词人的影响,语言明快、形象生动、用情真挚,风格鲜明,后期的词作更是题材广阔,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词中别树一帜,对后世词坛影响深远。
作为词人,李煜无疑是成功的,他是一个文学天赋极佳、文学素养上乘的人。李煜的词,按照内容和情感,基本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降宋前,李煜的词主要反映宫廷生活和情爱,风格绮丽柔婉,虽然也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性,但仍然不脱花间词的窠臼。
降宋后,李煜的词则主要反映亡国之痛,哀婉凄凉,意境深远,极富艺术感染力。
王国维曾声情并茂地评价说:“尼采谓一切文字,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
在李煜后期的词作中,有很多作品都是情韵兼胜、情意缠绵、深婉凄切的心声再现,如《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和《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这两首词也被誉为李煜生命中的两朵琪花瑶草。
一,李煜无尽的人生遗憾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一词是李煜的代表作品,更是被誉为婉约词的开山之作,原词如下: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相见欢》开篇句“林花谢了春红”,写的是已经褪去了鲜妍的春天,显然是暮春时节。这是这首词开篇句给人的第一印象。
“林花谢了春红”,无疑是李煜当时眼前的风光,无疑也是此刻读者眼前的风光。
对于山水的观照,是词人丰盈的内心世界与客观的外部事物之间的直接交谈,是词人情绪漫展与读者进入词境的开始,是维系主观体验与客观感受之间的纽带。
在中国传统文学文本中,不论是诗词,抑或是文赋,几乎皆由实在的眼前之景开始,是由无限宽广的自然之风光开始。也就是诗词鉴赏时常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
红色的林花凋谢了,开篇句这幅画面里的红色,是至为鲜艳明丽的色彩,放在春天,放在大多数地方都是如此突出,吸引目光。
这首词的初始笔调,情感突如其来,毫无回旋的余地,这又是为什么呢?
试想一下,遍地都是雨后的落红,遍地都是风吹雨打的痕迹,这样的景象对于词人来说既触景生情又感同身受,所以,遍地落红的景象,无论是以何种音乐形式表现出来,一定会是哀婉伤感的旋律。
第二句“太匆匆”,词人道出了这最真实的叹惋。
正所谓景为情设,词为情作。自然景观落在人的眼中,也就是人眼中的湖光山色了,这是李煜对这凋谢的春红及逝去的春光的感慨,“太匆匆”蕴含着词人积聚的太多情感。
这就是词人为抒情营造的场面,因为落红,因为寒凉,因为匆匆,而尽显凄清冷落。
然而这令人叹惋的匆匆却只是因为朝风晚雨这最寻常也最自然的现象罢了,没有人能够改变,叫人情何以堪。李煜的《相见欢》,正是用简单寻常的词汇来表达深刻复杂的情感。
上片的展现中,没有陌生的意象,没有晦涩的词组,有的只是这样一幅花谢春红的景象,有的只是一声无可奈何与扼腕叹息。
下片的开始,仿佛有了人的声音。从那样的树林子里,读者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子的形象,一句“胭脂泪”,仿佛从词中滴落了下来。
这满林的落红,那明媚的颜色就像是美人脸上滴落的泪,一颗颗变成了胭脂的容颜,一颗颗冲淡了胭脂的彩色,一片片落在了泥泞的地上。
在那片林子里,胭脂与春红构成了一个相连的画面,林花谢了春红无法挽留,而这一颗颗胭脂的眼泪呢?
若是可以酿成一杯酒,定会留下千古英雄的柔肠吧,唯有醉吟宽别恨,眼前的良辰也是眼前的遗憾。
这里的醉是胭脂令人醉,也是留别令人醉。
而这泪也像醉人的酒,细寻又无踪影,就像林花落在地上要收去它美好的颜色,春就匆匆而去了。何时能够重逢是词人的遗憾与追问,也是理解这首词的遗憾与追问。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当这个被哀怨的曲调裹挟的词句从词人的口中流泻而出的时候,读者仿佛超越了时空的限制,也就突然明白了词人对于几时重的回答,答案就是“长恨”。
朝雨晚风下凋谢的花瓣,总是向东的流水,都是自然造化的答案,而在词人笔下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下片里的人与事正是在上片的林子里逐渐蔓延,而读者的阅读感悟和阅读体验,也随着词境的进展和延伸,而经历着和词人一样的心理变化,这样更能引起读者的心理共鸣。
从开篇时的匆匆凋谢的落红,到一片片遗恨的胭脂泪,词义更深层次地体现了词人无奈和遗憾的情感。
试想一下,即使林花凋零,迎来的应当也是绿意生机的夏日,而不是满纸的无奈与遗憾,以及词中对岁月的叹惋之情。
当时的林花,当时的朝雨晚风,当时的胭脂泪,显然是当时词人的心灵体现。
也正因为如此,这林花谢了春红的景象与观赏它的李煜之间,吟咏出了一种新的意境。
所以,倘若想要追溯李煜当时的心理活动,那么他的经历与当时的情境,自然是值得读者细细品味的。
这“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沉哀入骨的腔调,将自然风光与李煜的生活遭际,一切的一切都交融在其短暂的生命体验中。这也就是所谓的“情景交融”。
读者此时渐渐能够明白的,这是属于一个失去家园,失去故国,失去自由与欢乐的李煜,是此刻最真实的词人。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结尾这一句正是词人那无法消去的忧伤与沉痛,那超越个人探入生命的长河中的无限遗恨。
李煜的样貌,在这首词中,才渐渐显出,并且变成了读者所走入的这个词境中,最浓墨重彩的一个画面。
国学大师叶嘉莹先生曾说:李后主的词是他对生活的敏锐而真切的体验,无论是享乐的欢愉,还是悲哀的痛苦,他都全身心的投入其间。
我们有的人活过一生,既没有好好的体会过快乐,也没有好好的体验过悲哀,因为他从来没有以全部的心灵感情投注入某一件事,这是人生的遗憾。
二,李煜凄美的人生绝唱
如果说《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是李煜的代表作的话,那么他的另一首词《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则是李煜的人生绝唱。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是李煜归宋后第三年所作,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李煜的绝命词,词作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现了一个亡国之君的无穷的哀怨。
相传李煜于自己生日(农历七月七日,也是七夕节)之夜,在寓所命歌姬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宋太宗闻之大怒,命人赐毒酒,词中之帝李煜就此殒命。
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原词如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一词中,李煜以三问三答的结构表达绵绵不绝的悲愁与哀伤,同时使用对比、反复等多种手法,构筑凄美的意象,营造伤感的氛围,借以抒发心中苦闷。
李煜原本是南唐君主,曾享尽人生风光,降宋之后却成为阶下囚,往昔富贵不再,日常生活受到严密监视,甚至连人身安全也受到严重的威胁。
这样的境况使得李煜词作风格大变,由前期的绮丽柔婉转向悲愁哀伤,可谓句句哀怨,字字泣血。
在词作的结构上,词人采用了问答的方式,以精妙的三问三答架构全篇。
第一问:“春花秋月何时了?”这美好的时光,何时才能结束?第二问:“往事知多少?”逝去的往事,不知有多少?第三问:“问君能有几多愁?”
李煜从问天,到问人,再到问己,架构全篇曲折回环的结构。作者心中有太多苦、太多愁无处倾诉,只能以问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伤痛,来展现不能吐露心声的压抑与无奈。
在发问的同时,李煜又分别以“雕栏玉砌”“朱颜”及“一江春水”作答,抒发内心复杂的情感,词人在问天,在问地,也是在问自己。
眼前看似美好的一切让词人不由自主地追思往事,从而对过去的种种生出无穷的思念。
是什么样的往事,让词人如此思念呢?是雕栏玉砌,是温柔多情的容颜。
词人以“雕栏玉砌”来象征昔日欢乐美满的生活,以“朱颜”来形容锦瑟年华的女子,只是往昔的种种已然不再,如今想来只是令人倍增伤感而已。
在表现内心复杂的心理时,词人并没有采取平铺直叙的手法,而是以三问三答的形式将情感一步步推向巅峰,从而获得波澜迭起的艺术效果,进一步强化词作表达的情感。
全词以“春花秋月”起笔,却以“春水向东流”作结,其间人物情感从思念到惆怅,从惆怅到悲伤,从悲伤到哀愁,可谓起起伏伏,情思婉转,如同滔滔江水,水面下不知涌动着多少暗流。
可以说,李煜此词所以能引起广泛的共鸣,在很大程度上,正有赖于结句以富有感染力和象征性的比喻,将愁思写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
李煜并没有明确写出其愁思的真实内涵——怀念昔日纸醉金迷的享乐生活,而仅仅展示了它的外部形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样人们就很容易从中取得某种心灵上的呼应,并借用它来抒发自己类似的情感。因为人们的愁思虽然内涵各异,却都可以具有“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的外部形态。
由于“形象往往大于思想”,李煜此词便能在广泛的范围内产生共鸣而得以千古传诵了。
李煜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情感细腻,他深谙人物复杂的内心活动,更懂得如何才能运用语言去描绘这种心理。
所以在创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时,词人李煜采用问答的方式,借三问三答形成曲折的艺术结构,描绘人物复杂的心理活动,表达自己对人生、对世界无穷无尽的感慨。
在词作的艺术层面上,李煜将境界和情感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从而创造了深远的艺术效果。
李煜先写“故国”,后写人之“朱颜”。在“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一句中,主要写了对家国命运和自身命运的巨大改变的无奈和难以回首。
“故国”是相对于“新国”而言的,“故国”是指李煜的南唐,而“新国”是指北宋。“不堪”一词极言国破家亡之后,李煜内心的不安、悔恨和无奈。为什么呢?
词人不敢去回望令他感到极度伤感的往事,也就是说词人对故国的回忆也不能承受,因为这种回忆带来的可能是更深的痛苦。
然而,李煜的关怀远不止对“故国”的难以回首,更重要的是对人之生命易逝的关怀。
在“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一句中,词人从故国的兴衰过渡、升华到对人之生命的关怀。
李煜通过“物”与“人”的强烈对比,把对人生的思索寄托在对历史的回顾中,体现了深深的生命关怀。
李煜词摆脱了花间词“闺阁闲情”的狭小视域,从多方面述怀言志,扩大了词的题材内容,对后来的豪放派词家都有影响。
在这首词中,开头之句“春花秋月何时了”,从表面来看是写美景春花与秋月,实则以美景写哀情。
为什么呢?
因为,春花与秋月这两种意象,传统意义上多用于描写美好景致和传达美好意愿,但是词人却在急切地询问这美好的景致何时才能结束,这是有悖于常理的。
在这看似矛盾的地方,正是李煜情感的出发点。词人为什么希望这春花秋月般美好的景致快点了结呢?
因为词人触物生情,想起了诸多往事,即词人所言的“往事知多少”。
这种往事既有作为一国之君时的丰衣足食、自由自在,更有国破家亡的辛酸苦楚、物是人非。
这些往事使词人感到撕心裂肺,这些往事也是词人不愿去回忆的。
但是,自然万物却不知情,昨夜的东风又一次使词人目睹了春花与秋月,又一次把词人带回到往事的回忆之中。
正是不堪于这种往事的回忆,词人不愿见到春花秋月般的景致,所以才希望这种美好景致快速结束。若非词人对人生无常感慨深透,怎能写出如此乐景哀情?
在李煜笔下,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有的物是人非,都化作了无以名状的愁思。
词人李煜以浩浩荡荡、奔腾东去的大江流水作比,气势磅礴有力、气象深沉阔大,
词人李煜将个人情感升华为人生的普遍性悲哀,将个人的人生感受上升至哲理性的人类共感,使这首词具有了深刻的哲理性和普遍的包容性,可见词人的感情之深沉。
在《虞美人》中,李煜对故国往事、朱颜的深刻回忆,化成了无尽的愁思,从过去绵延到现在,并延续到未来。
李煜词所体现的时间之深远,正是亡国之后的李煜在孤独愁苦和期待无望的心理状态中,对时间带有一种主观性的感受。
李煜将这种主观感受和传统文化中的悲秋情结联系起来,使得词人苦于时间漫长而感到日长难挨、无所适从的情状真切可感。
正是这时间的深远之感,使李煜的词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绝望,多了几分对宇宙人生的追问,也使“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成为千古绝唱。
当李煜写完这首歌词,当他用熟悉的旋律轻声歌唱起“春花秋月何时了”那哀婉的曲调时,词人不禁潸然泪下,这催人泪下的旋律一下子击中了词人的软肋。
这哀婉的旋律或许就是李煜人生的注脚,这深婉的文字或许就是李煜对生命的感悟吧。
李煜的一生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未竟之业,他或许真的不应生在帝王家,他或许真的是被皇帝耽误了的艺术家。
但不管怎么样,完整的人生,不能只有盔甲,在盔甲之内,是被它保护着的、不被人轻易察觉到的软肋。
这个软肋,只有在不为人察觉的某一个瞬间,词人才会去轻轻舔舐,才会轻轻触碰,才会让他有一个啜泣的空间。
李煜词善于抒发人生经历中最本真的感受;又善于以高度的艺术概括力加以提炼,使之上升为带有一定普遍性的人生体验。
一切美好的、得以流传的文学佳作都是创作者最真挚情感的写照,因其情感真挚,才能超越时代,引起读者共鸣,稍稍有一点矫揉造作,生命力便不能长久。
小话诗词
李煜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全词只有36个字,却蕴含着丰沛的情感。这首词通篇没有雕饰的痕迹,几乎全用白描手法,全是直抒胸臆,也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修辞的情感宣泄,才让词作真切动人,读来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词作虽然短小,却是纸短情长,唯美婉约的文字配上痛彻心扉感受,真挚复杂的情感通过白描手法倾泻而出,使词具有了深厚的艺术韵味。
而以《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为代表的李煜词,对苦难的抒发毫无半点矫情和掩饰。李煜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挚深沉的情感、毫无城府的坦诚,其大气的沧桑和深邃的悲悯让人难以释怀。
李煜把人生中那种无可奈何、无以名状、无从排遣、无所适从的心境和处境,描写得具象、哀婉、真挚、隽永,读来让人动容,正是这种率性、坦诚、真挚的真纯性情,如珍贵的璞玉,为李煜的歌词赢得了文学史上的重要一席。
可以说,如果没有南唐灭亡的痛苦经历和深切感受,就没有如此极具情感感染力和极高艺术水准的作品的出现,所以从个角度看李煜的词作的话,他正是以自己的家国之感和身世之悲酿成了一首首经典的词作。
无论是《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还是《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感情丰沛真诚,作品自然天成,至今传唱不衰,永远地留在人们的心底。所谓的“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或许便是李煜的人生与歌词的完美注脚了吧。